【“同”声传译·第11期】西雅图最勇敢的女人

接着锄药上次的翻译,我把前面的文章继续翻译了几章。这篇文章其实就是讲了两个女人的受害的整个过程,也写了之前两个人的幸福生活和对未来的规划。考虑到译文风格问题,我从头开始自己译了一下;由于文章很长,情节紧张,恐怕中英跳读会影响大家的思路,这里暂且没把英文放上来,大家可以去参考下原文。新的翻译将在本帖中更新~

西雅图烈女记
为了正义,为了所爱,为了自己,南方公园奸杀案幸存者在法庭上亲述受害当晚事件经过。

原文地址:http://www.thestranger.com/seattle/the-bravest-woman-in-seattle/Content?oid=8640991
翻译:吟啸风寒

法庭上,检察官想了解关于窗帘的问题,他问道:“当天夜里你们在玫瑰南路的住所醒来,看到手持刀具的入侵者时,是哪些窗户上有窗帘并遮挡住了外部,哪些没有?”

她指着地图,回答了检察官的问题。地图上,是她在南方公园附近的小宅,在这里,她曾和自己的爱人特蕾莎•巴斯一起生活。巴斯是一位在西雅图商业区工作的房产经理。这座红色的小屋平平常常,并不惹眼,虽然有些破旧,但可以看出主人对它的钟爱,两人在这里共同经营她们的二人世界。现在,小屋被呈现在一张平面图里,作为二号证物被放在人证席旁边的展示架上。她手里拿着红外线激光笔指着图板,向检察官和陪审团陈述着,告诉他们哪些窗户上有不透光的窗帘,哪些仅仅有层窗纱。

“那层窗纱里能映出你们的人影吗?”

“也许吧。”她不太肯定地说。她们是在这房子里居住,她说,“可我没花多少功夫盯着自己的窗户看。”

大家笑了。这声轻笑,让法庭紧张的气氛稍稍舒缓——这个女人在为自己的被强奸和伴侣的被奸杀作证。她面带微笑,从容地应答着接连而来的刁钻诡异的讯问。她虽然未必清楚人们为什么如此穷追不舍问这些问题,但她还是镇定自若地回答着,希望能给人们他们想要的答案。2009年6月19日的凌晨时分,在之前提到的小屋里,人生的不测风云降临在了她和伴侣巴斯身上。要想一点点身临灾难发生的实境,陪审员们必须得首先搞清这两个女人是怎样被盯上并成为受害者的。这样,故事才能大概有个眉目。

也许这个男人跟踪了她们,从窗户中偷窥,然后决定潜入行凶。居住在南方公园的一个叫戴安娜•拉米瑞斯的年轻女孩儿在法庭上作证说那男人看上去眼熟。她们的宅子有一个后院,她们常常边在那里乘凉,边望着社区活动中心的上的天空或者院子周围公园里的树木。检察官又指出,她们后院的栅栏并不完整,这就给了入侵者可乘之机,让他可以穿过公园通过后院不被察觉地潜入宅中。

也许他在白天就在宅子附近注意到了她俩,两人或许在屋前的院子里劳作,或许正在参加当地的节日庆典,或许在去她们最常光顾的那家洛丽塔酒吧或从那儿回来的路上。两人都对他充满吸引力,而且两人都比他矮。那个夏天酷暑异常。巴斯是个一头棕发、精力充沛的女人。人们了解到,由于巴斯生长在比西雅图热得多的圣路易斯,所以觉得在西雅图装空调是无稽之谈。如此一来,那个男人就可能注意到她们家夜里有些窗子是开着的。

他或许看到了她们映在窗上的剪影,或许看到她们在人行道上缠绵的身影,并发觉了两人之间如胶似漆的浓情蜜意。她们的爱之花在那个夏天怒放,并且就要在不远的秋天结出硕果——她们已经做好了在秋天举行结合典礼的打算。也许他已经知道自己可以无情地扼死她们的爱恋于未果,并且可以利用她们之间的感情,在她们的房间里行凶,让她们相互成为彼此感情的人质。

她们有两人,凶手只有一人。但是他可能已经知道,在某种意义上,她们两人已经合二为一。这个六英尺高(约合1.83米)两百磅重(约合91公斤)的彪形大汉可能带了两把刀。也许他透过窗户查探后已经估摸出,就算发生打斗,他也胜券在握。

高坐在人证席上的她清楚人们为什么要弄清她家的窗帘究竟有没有拉好。但是南方公园奸杀案的幸存者和凶手出庭主要不是为了说清这些。这场凶案是怎样发生的,驱动这次凶案的究竟是怎样的心理,当时的具体行动又是什么?这些问题在现在都不重要,因为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还原事件的现场和人物的内心。事情已然发生,这难道还不够吗?

6月8日,金县法庭第八层的审判庭座无虚席闷热难当,陪审团成员们在做着笔记,亲友和陌生人在席下注视,媒体记者忙着记录。人证席上的受害者穿着牛仔裤和短袖黑衬衫,紧握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她坐在这里的理由很简单:惨剧已经发生了。她需要人们倾听她的控诉——惨剧发生在了她身上,发生在了她们身上;在这之中,有人丧尽天良穷凶极恶,有人垂死力搏香消玉殒。她须要让大家明白自己是如何深爱着自己逝去的另一半,她需要告诉大家凶手是如何将她们心爱的一切无情地夺走。这一切已然发生。

这个38岁的女人,用自己的毫无保留直指人心的坦诚感染了在座的每一个人。根据本人意愿,本报没有透露她的姓名。在法庭上讲述事件经过时,她时而悲泣,忍不住咬牙切齿直到无力才舒展怒颜。她分两天,用了将近六个小时来回忆那段苦楚的记忆,那在她生命中最难以承受的90分钟。悔恨、惊恐、耻辱、悲痛、愤恨,她的内心的五味瓶在大家面前打翻;人们看到了这一切对她来说有多么糟糕,多么荒谬。她尽管让大家来嘲笑,嘲笑她自己或者爱侣生前和自己的一些窘事 。检察官问起她关于她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早晨的出行。这些并没有恶意但不太礼貌的发问让她有些难堪。那时她们正在减肥中心,想在典礼之前把身材锻炼得更漂亮些。检察官问道:“你在减肥中心是怎么锻炼的?”对于这样的问题她也一丝不苟;她落落大方地用手撑起身体并上下运动,说:“像这样……”。

这些动作似乎是无声的控诉:看看她吧!去,看看这个可怜的女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看看这荒谬的一切,笑吧,审判庭中在座的所有人!没什么大不了,真的。看看她吧,非常感谢!请诸位拭目以待,在之后的审判中,检察官就会到人证席上,掀起她那黑色的直发,这样,你们就更容易看到那四道在凶手用到切割穿刺她的肉体时留下的深深的疤痕,从左耳下方直抵喉头!她有什么可畏惧,有什么可隐藏?凶手就要被绳之以法了!还有什么能比这对她更重要吗?

她说,她们在一起最后的日子是再寻常不过的几天,一些场景还历历在目。事件发生前的星期五,她在西雅图市中心的办公室中工作到很晚,巴斯打来电话焦急地询问她是否要回家。她回到家,看到巴斯正坐在家里的红沙发上。2007年的一个工作日,她俩在西雅图市中心偶然相遇。她们在南方公园旁边的爱巢是那么温馨。除草,修葺,巴斯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将小屋收拾得像模像样——只要“她”喜欢,这里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她回忆道,那个周五,巴斯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纸笔,她当时很兴奋——经过一番盘算,她们已经筹齐了典礼所需的所有的钱。

于是她们决定出去庆祝一下。走过一片街区,她们来到了洛丽塔酒吧,照常找到进门后的第二个隔间。似乎这个位置每次都会为她们预留。巴斯点了一杯加水波旁威士忌,她点了一杯玛格丽特,两人吃了牛排和沙拉。她们心情大好。

“我们很久没有像那晚那样畅快地聊天了,”人证席上的她回忆道,“巴斯一直都有一个梦想,就是开一个咖啡影院,她甚至连名字都想好了——‘轮舞咖啡’。我们谈着小店对我们有什么意义,需要多少投入等等。我们最终决定,先工作攒够开店的钱,之后她就可以实现这个梦想。”她们还谈论了孩子。39岁的巴斯那晚说:“或许我能生。”这让她始料未及,因为两人之前压根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检察官问道:“这些都是发生在洛丽塔酒吧的吗?”

她笑了,整个审判庭都笑了。难道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是的,”她说,“我们在那里坐了几个小时……那里是我们的地盘。”

之后她们穿过南方公园走回家,路上的街灯投射着暗淡的光柱,光柱不及处是绵延的黑暗。巴斯在半路的一家小店买了她常喝的“花蕾淡啤”。巴斯不常吸烟,但那时她烟瘾大发,于是说她就去买一根。回到院子里,她们安坐下来,边喝酒,边望着树木、社区活动中心,还有上面的天空。“那晚真的很热,”人证席上的她回忆,“很可能有八九十华氏度(约在30℃上下)。”后来她才发现,巴斯其实买了三四根烟,她一口气全抽光了。

“这样的夜晚有很多,”她说,“我记得当时在想着‘这一刻,我的生活也许并不完美,但我非常幸福。’”

2009年6月18之,之后的周六的早晨,她们到减肥中心锻炼。随后,她们的一个朋友让他俩参加了一个有趣的活动。一辆双层巴士载着她们环游了南方公园一带的小啤酒厂。巴斯在车上扮演了酒保,她们的朋友还为她俩合影。“我记得当时阳光灿烂”,她回忆道,“天气很热。我记得我看了特蕾莎好几眼,她仰着头,沐浴在阳光里,仿佛在天堂一般。”

傍晚,她们还去了一趟服装师那里,服装师正在为巴斯的伴侣制作礼服。服装师为她设计了一套有穆斯林图案的礼服,她当时觉得自己美极了。朋友邀请她俩去伍迪维里参加一个派对,派对之后大家可以留宿,省得自己开车回家。但她俩都觉得疲惫,于是决定在那里过夜开车回家。

她们买了牛排和土豆。巴斯对这些东西情有独钟。巴斯在院子里烧牛排时,她在屋子里张罗其他东西。巴斯的妈妈来了电话。“巴斯和她妈妈的电话交谈非常温馨美好,巴斯很爱她的妈妈,”她回忆道。巴斯的妈妈信天主教,对于她们的结合并不太赞同,但电话里听起来,她确实会来她们的典礼。“也许我的一些家人并不在赞同我们的选择,”她在人证席上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喜欢特蕾莎,他们对于我的爱也不会改变。”

晚餐过后,她们在屋子里看了一部电影,之后又看了一部催人泪下的音乐剧。差不多已是夜半,巴斯像往常一样检查了好几遍门锁;又像往常一样刷牙,用牙线清牙,刷牙,往复数次;她又习惯地睡了床的左侧,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放了水。她的伴侣照例睡在右边,她们互道晚安。

“我稍稍侧向她,对巴斯说‘我好爱你’,”她说。

“巴斯说‘我知道’。就这样,我们安然入睡。”

她不知道两人睡了多久。

“我惊醒,”她在法庭上说,“然后看到一个男人赤身裸体站在床边,手中拿着刀,直抵我的咽喉。”

她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一定是个梦。

“随后”,她说,“事情继续发展,一个男人在那边,我也不知道什么会发生。”

她当时不知道巴斯是不是同她一起惊醒。由于想搞清事态的变化,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男人。

“他说,‘安静点儿’,因为我当时发出了声音。他又说,‘你要是听话点儿让我上,我就不会伤害你。’”

他让她俩脱光。

巴斯那时已经醒来。她记得巴斯说,“先生,我今天在生理期。”男人的应答是,“关我什么事儿。”

“巴斯脱掉了裤子和上衣,他压到她上面,”巴斯的伴侣说,“开始对她施暴。”

男人刀不离手,时刻准备这用它来威胁。(检察官们将这把刀作为物证拿到了法庭。这把刀从刀剑到刀柄有足足一英尺长(约合30厘米))。

“我一动不动僵在了那里,”她说,“我当时只想尽量把手贴近她,让她感受到我的存在。我害怕极了,他会用那把刀杀了我们。他之前已经把刀架在了我喉咙上。很明显,如果我不照他说的做,他就会杀了巴斯。当时我们考虑的都不仅仅是自己。我僵在那里时心想‘如果我呆着不动,他就不会用刀子伤害她。’”

过了一会儿,她在人证席上说,“他从她身上下来,让我脱光,我照做了。然后他对她说,‘舔她的下面!’

她假装摆出了样子,真庆幸,她没有真做。但我记得我能感受得到她和我那么近。我看着他走过了窗边的梳妆台,一扇一扇关上了房间里所有的窗户,三扇窗子一扇都没有留下。”

审判庭里的空气凝重得像关了所有的窗子一样。每个人都危坐屏气,似乎在祈祷这样的顺从能换来他的心慈手软。

可是,他紧接着强暴了巴斯的伴侣。

“我记得我躺得很僵,或者很平。我一心想着‘这一切结束后他就会离开。他会离开的。千万别做傻事。’”他回忆了关于那个人的信息。根据她的回忆,他笑起来并不猥琐,体格健硕,是黑人,体毛非常少,声音轻柔,语速中等,说话确实可以用机智来形容(除了使用了“pussy”(女阴的鄙称)这个词以外)。

她记得巴斯伸手摸她的胳膊,记得巴斯说“真对不起”。

“之后,”她说,“那人让我跪在床上。”

检察官问为什么。

“因为他想,好吧,他把阴茎插入了我的肛门。”

巴斯早已忍不住了,她大声祈祷:“上帝啊,救救我们吧!上帝啊……”她的伴侣也开始祈祷:“求你了,上帝,放我们一条生路!”

随后,她说,“他停下来走开,让特蕾莎面朝他跪在地上。我听到他说‘吞下去’,之后就听到了从她那边发出的吞吐声。”

巴斯的伴侣一心想着等待这一切结束,这个人走掉之后,她们就可以打电话求助了。终于,他让巴斯停止给他口交。她们两人飞快地逃到床上,双手抱膝,背靠着床头板。巴斯告诉他钱包在厨房,她们没多少现钱,不过家里的东西他想拿就拿。

“他说,‘我不会伤害你的。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然后记得他说,‘别慌,这才是第一轮呢。’”

他站在那里,斜倚着卧室的梳妆台,赤身裸体,手持利刃,盯着她们。

“他没有微笑,表情也不狰狞,他就在那里盯着看。”

对于巴斯的伴侣来说,在恐惧中无助地等待厄运比受苦时还要难熬万分。

检察官问:“他总共做了几轮?”

“三轮。”

天啊!太恐怖了!

不知道三四两个部分对比还能不能再强烈一点

太没人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