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晚点,7月2号凌晨到家,赶上巴神在流泪。天亮便前去医院探望生病的外婆,风湿和倒睫毛已经将这把老骨头折磨的不成模样。住这十天半个月走进来躺出去,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丰硕的成果应该是外婆住院期间心理上收货的存在感。
而后出院在家,我陪她的时间不够多,总在人少的时候听到她惊人的呼啸一阵,这把年纪和病痛打交道不是开玩笑的,加上行动不便无法踏出家门半步以及激素缓解中产生的副作用,那么我外公就成了活靶子。人在身心脆弱的时候恐怕只能拿最亲近的感情来发泄。外婆在呜咽中的抱怨,我并非哭笑不得,而是直接失控的大笑,外婆哭的更凶,说外公在她住院期间偷偷藏起她的衣服首饰准备送给相好,还说外公密谋已久在配毒药不知道哪天就下手……逼得担任起家庭主妇的外公急眼,竟对天发起毒誓来证明自己没有‘出轨’!这下好了,播起长达一个月的无声片段,俩人坚持着谁都不先开口。外公怒言自己要进养老院,再也不为老太婆做饭,外婆哭诉自己下不了床,外公却不主动帮助。外婆是好强争面子的人,疼痛能忍低头难,情绪自然低落,外公委屈不满,头一回看到这七老八十的两口子闹不过,还为这,但外婆当时满眼的伤卑和惶恐我现在想起来都心疼。女人花虽败,无论身边多少子女,内心却始终害怕由于自己的缺陷而失去风雨同舟的另一半。
(二)
这期间除了陪护外婆,更多时候在陪我爸应酬,这个月21号是老爸进公司一周年,不管曾经多少忍辱负重,我们都要将生活翻篇儿。年近知天命,当领导的料跑去给南方老板做企业,工资拿不上台面,连周末都被剥削。回来40天也没跟爸处几个小时,可想而知我妈大多时间一个人在家度过,这次却发现她对我爸不再像以前一般催促回家吃饭,也不会担心晚归而抱着电话。
和X总喝完酒的一个晚上,我爸被俩单位壮汉搀扶着拖回了家,显然他已经醉得不知道老子是谁了,我妈看着他略感无奈,让我别管去睡,我便进了房间。
接近2点我睡不着也正常,准备起身去阳台发会儿呆,怕吵醒他们,我轻声推开房门,发现走廊那头灯还亮着,我妈没睡。本想过去喊她快睡,她却没察觉到我,背对着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老爸的手机在翻什么,一会儿停止了动作便只是盯着苦笑。我看在眼里一时像被电流穿膛,容量不大的脑中瞬间闪过千万画面,觉得有些诙谐,这样的场景难道也是巧合么,打断她大家不免都是尴尬,我只好保持安静回屋。
躺在床上,眼泪不停顺着面脸颊灌入耳朵,我喜欢保持这样的不舒服。我为老妈难过,为婚姻难过。她们那个思想还首束缚的年代,必然没有轰轰烈烈,可这么多年陪着老爸大起大落,本该轻松度日的年纪,心中承受着冷暴力,容颜未衰的脸上却写满了不安,我甚至能感受到言行里流露的酸味,而这一切前因后果都是我不曾知道不敢面对。
(三)
假期未满我便急于赶回学校,不长的时间里,我必须抽空见见朋友。L意外的告诉我毕业就结婚,我知道,但没想过这么早。谁能想到这个初中时候班里唯一能复述各类中外名著的文学悍将,有远大报复的人,如今为了死守一个男人,只愿以爱情为事业再无追求。我听过她的事迹才感到自己弱爆了,每个假期或者周末基本都是跑去相隔异地的男友学校度过,甚至监察了他一切与外界联系的媒介,照她的话说,除了Q君,世界都是空的,她只要他。如果对方不是曾小贤版本,谁能招架的住,多数朋友为之庆幸也为此担忧,这样的爱情锁链,到底疼痛还是幸福。而我一面越来越像她,一面怕变成第二个她。
(四)
如果看完之前的内容,现在谈起我,那一定会成为笑话。我历时9个月的爱情,看似不长却爱的深刻,面临前途的抉择,毅然分开两地,但这毕竟不是导致感情破裂的原因,或许是我对这样离谱感情和态度不再抱有希望,或许是对第三方的心有余悸。
朋友说我和L一样,都是离不开爱情的人。确实有道理,话说在期末繁重的学业任务和感情危机中,我总能抽出不够用的时间在男友视线中瞎白活,较劲,指责,以及讨其欢心,越是得不到关注,就越粘连着他,几乎卑微成一种谢谢你理我的感恩之情。先例不止一次有力证明仰望的爱情无法结出正果,可我就是喜欢他,我不认为这没出息,最多只是不理智,而我也仍有足够的青春作不理智的资本。整个六月让我从头到尾死去活不来,委屈,生气,低三下四,在他无视我的日子里,我也像外婆质疑外公一样逼他承认,像妈妈偷看老爸手机一样翻过他的短信,得知越多越受不了打击,我现在还拥有的只是心里有别人的他,还清晰记得逼他在凌晨3点打电话告诉她不要再联系,三人不眠夜,没人欢喜有人忧,尽管这种险恶的场景下他都坚持再骗我一次,此后我由衷的佩服他。到底是爱情还是占有欲,总之这般双方撕咬过后,最血肉模糊的是我,从奋不顾身的爱情变为享受战利品的荣誉。
(五)
离开学远远还有一个月,我提早回到了京城蒸桑拿,说是想在熟悉的街道寻找你走前的气息,不如证明我这只受虐狂自讨苦味,千万人口的城市唯独没有你。我们在这里初识,我们在这里决裂。爱情的保质期过了品起来唯有伤身,越痛越纵容还是越痛越理智,我没法主导。我遇到的所有人里,唯有一个从一眼相视,变为相知相信相依赖,这是我成长和历变的青春期,没有之一。躁动不安的北京一夜,你说,相思赋予谁。
现在唯一能让我流泪的,只有‘我们相爱’能够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