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在光华的背后
曾经有位生活的智者告诉我,写是一种最好的挽留。那么,今晚的孤寂中,桌案上的击键声伴着二十年走来的刻苦铭心的回忆,会是我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东西。
——题记
不知道自己将要表达的是什么,活了二十年,回顾过往,看到了许多,有哭也有笑。在很多情况下,我更愿意不去理睬过去的种种,大大咧咧地做个痴人。而今晚,窗外喧闹的大街上动感十足的音乐冲击着我耳膜的时刻,我,的确感觉到了心里难以忍受的空落与寂寥,许是时候遭受一番心灵的百年孤独罢。</FONT></P>
壹 夏末的傍晚,一个圆圆脑袋的小男孩,一扇五米高锈迹斑斑的大铁门。 他在铁门外,门内的狗呜呜地准备着咆哮。他怕门内的狗,但又不动声色地站着,随时准备在难以承受的恐惧来到时拔腿逃跑。终究在狗没有来得及咆哮的时候,铁门开了。城,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将门外不到半腰的小男孩抱起,然后狗的呜呜声消逝的同时小男孩发出一声声咯咯的笑声,那是他经不住城挠的痒痒。 那个小男孩就是我。 儿时的回忆里,总有城高大的影子和俊逸的脸庞。 城挠我的痒痒,却从不过分。他时常将我从铁门外抱进门内,全然不顾我的害怕与挣扎,让他心爱的狼狗直立着跟我握手。那时的我,只有仰望城的爱狗和双手被他操控的份,却也一次次心甘情愿地做这种危险的游戏,害怕甚至事后的哭泣抵不过心中小小的喜悦,莫名的喜悦。在那段我开始完整地长记忆的日子里,城给了我许多哭泣与欢笑的印象。包括他去部队当兵时向我张扬的笑容也一并刻在我脑子里,让我懂得朦胧的泪光里,笑,可以做到如此好看。
贰 城的样子一直刻在我的脑子里,从来不曾因时间磨灭。直到高三,当我也长到十七八岁的时候,机缘巧合,我寻到了一个占据我心灵的人,一个坐在我后排从外校转来的同学。他叫达,有着极好的人缘和极好的相貌。 和他最亲近的交涉是他转来的半个学期后,期中考试下来,当我的成绩证明着我的努力时,所有的荣耀都环绕在我的周围。达更惊呼我是高人。自那以后,他总是缠着我,而我,终究也习惯并喜欢上了他的纠缠。然而,我十分清醒,达的纠缠仅是出于羡慕者一时的热情,不会是其它。 直到现在,我还相信遇到达是上天对我的考验。 冷冬的夜晚,过完仅有一天礼拜的高三生又要回到奋斗的战场。出人意料,达一到学校便兴致勃勃地向我讲述白天在央视六套看的动漫版《梁祝》,还说想到了我……没等他讲下去,我已心慌,忙把配音的萧亚轩拉出来,他也便没头没脑了。而我,却一发不可收拾地开始注意达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甚至无法集中心思看书,一个字也不能够。寒窗十多载的苦读,一直是心境平和,达的出现,搅扰了我的心。我开始有了担心和顾虑。我故意找达的茬,不惜让他讨厌我,最终闹得达换了座位才罢休。 填报志愿的那天,我和达四目相遇。互相盯了良久,达先打破沉默的氛围,说了恭喜我的话,而我却朦胧着双眼背过身去,在那时,我甘愿无理取闹并义无返顾地错下去。毕竟,与达的一切已经过去,而不远的将来,我将迈进众人梦想的学府然后展开一段自认为美好的生活。
叁 期盼中的大学生活并没有带给我过多的轻松与欢乐。压力不可避免,竞争依然激烈。坚持了一个学期早起晚归的生活后,曾经对待任何事情都势在必得的我彻底放纵自己。逃课,沉迷网络,无止境地啃滥情的小说,以及迷失在MP3的喧嚣中。直到一首歌的出现,又唤醒了我心中曾经萌芽的情愫。那是小刚的《寂寞沙洲冷》,连长在我们这群庆祝结束了大一苦熬的日子继而又要结束酷热的军训生活而欢天喜地的懵懂学生面前唱的。 连长一首歌,使我对他有了别样的看法,也使我恍然明白自己原来是个怎样的人。 那晚,风很暖,夜很亮。 我们围坐着,连长站在中间,给我们讲述部队中的生活。叙述得很平淡,却深深地打动着我的心。一个素日只知教训人刚毅十足的军人,表现了他软弱的一面,我却不禁喜欢上这个男人。当他再次唱起《寂寞沙洲冷》的时候,我低着头玩弄手机,屏目里的面画却已模糊成一片,我不知道是这首歌打动了我,还是那个人打动了我。 那一夜,我想了很多,辗转难眠。 次日的下午,我呆呆地坐在图书馆二楼,透过厚实的玻璃窗,我目送曾经的教官和连长远去,耳畔回荡着小刚的《寂寞沙洲冷》。
肆 有一种人早慧而晚熟,我一直觉得自己就是这种人。 军训时萌动的情愫从那一刻起便开始在我心里疯长。常常独处便想到了孤寂,甚至置身车水马龙的大街也倍感寂寥。于是开始在网上寻找相同的朋友,渴望拥有一个能聊到一处的哪怕只是个聆听者也好。 我常常认为上天对我不薄,它把我想要的,都送到我的面前。 在某个聊天网站上,我遇到了星,一个长我十岁的男人,一个小有成就开朗幽默的人。起初,仅在QQ上聊些乱七八糟的糊话,渐而我习惯上了每晚跟他聊上几句。 国庆节的前一晚,面对着四壁冷清的寢室,我黯然神伤。 世上总有一种聪明的人,出现在你面前的时机恰到好处。星就是这样的男人。 正当我独自呆在寢室盘算着如何一个人过七天的长假时,星拨来了电话,他就在学校门外,要接我出去吃饭。我义无返顾地走出了校门,喜悦多于胆颤。第一眼看到星,比他照片中要年轻,高挑的个子,小小的眼睛,瘦瘦的脸颊,一头飘逸的短发,正装笔挺。坐在他的车里,有一种极安全的享受,还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他请我吃晚饭的地方我们叫它鲜花村,不算十分高档,但十分雅致。晚餐不昂贵,但却丰富。席间跟他依然是乱侃,直到他要了一瓶白酒后,我听到了他异样的语气,而我做了巧妙的回答,自认为脱险。 有句俗话叫,一山还有一山高,我从来没把它放在眼里。 星要我喝酒。任我再做怎样的推辞,终究还是被星灌下了几小杯。平素不曾与酒打交道,当晚的我,头痛得要死。依稀记得上车时还嚷着要他送我回去,但坐到了车上,我就与周公下棋去了。 一觉醒来,雪白的天花板在乱转,身上空空荡荡的、散发着莫名的味道,四肢酸疼。勉强打的回到学校,我用七十度的洗澡水把自己烫得热泪滚滚。七天的国庆,三天倒在寢室昏睡,还有四天发呆。之后,我丢掉了QQ 。直到了现在,我还搞不明白,我丢掉了的是QQ ,是那段乱糟糟的心情,还是原来的自己。
寒假是我盼望已久的,我急切希望回家,并不怀抱怯弱的心态,只想回家找找原本的平和与真纯。于是考完试没作一刻的停留便拉上行李包回家。父母依如往初对我照顾十分,半夜三更也非要到车站接我,不让我拿行李,不让我这样不让我那样。那晚深夜,坐在父亲的车里,桔色的路灯下大街好不冷清,我突然感觉到除了被人照顾,我什么也不会。
在家的第三天,是一个放晴的好日子。我闲逛在家楼下的大街,看着两旁五光十色的服装店,我的目光触及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达。此时,喧闹的街上我听到了小野丽莎的《moon river》。心里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扑簌簌流下,冬日金灿灿的阳光打在我身后,也打在达的脸上。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了达久违的笑容,依如他当年单纯的笑容。他还是原来的达,一点也没变,而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
此刻,窗外的喧嚣早已黯然,钟楼警然响起沉厚的十二下,下一秒就是明天,这一秒是我与今晚的决别。我打开夜窗,冷冽的风肆意地吹进我的脖子,穿透我的身躯,这一刹那的回转,我看见自己的身体,被月光和电脑照在墙上的影子,支离破碎……</FON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