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四年,四十四年前的一个夏天,我与王国祥同时匆匆赶到建中去上暑假补习班,预备考大学。我们同级不同班,互相并不相识,那天恰巧两人都迟到,一同抢着上楼梯,跌跌撞撞,碰在一起,就那样,我们开始结识,来往相交,三十八年。”
如小说般的相遇,那年他们青春正好。那一个相遇便成剪影,匆匆忙忙收拾掉在地上的书本,互相道声对不起。本以为会就此陌路,可谁又能够预知,两段生命就此纠结三十八年呢?可叹的是,故事总有结局,生老病死,无论如何不能脱开去。
“我与王国祥相知数十载,彼此守望相助,患难与共,人生道上的风风雨雨,由於两人同心协力,总能抵禦过去,可是最后与病魔死神一搏,我们全力以赴,却一败涂地。”
“春日负喧,我坐在园中靠椅上,品茗阅报,有百花相伴,暂且贪享人间瞬息繁华。美中不足的是,抬眼望,总看见园中西隅,剩下的那两棵意大利柏树中间,露出一块楞楞的空白来,缺口当中,映着湛湛青空,悠悠白云,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
白先勇便是以这样温柔的文字,讲述着他深入骨髓的痛楚。这哀痛便如钝器,一下下砸在心上,久久不能释然。三十八年,相伴相知相守,历经了这些,人生或许能无憾?
树犹如此,情何以堪。
不多说什么,夜深人静,是看看文字的时候了